柳条吹姜汁儿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朱白衍生/井远】私生子

一些过渡


03


七岁的时候章远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带着两个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也是他记事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正式学车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周六,父亲兴奋地拖着自行车带着他去公园,还路上就跃跃欲试想让他骑着走一段。可是章远第一次正式上路,即使是有辅助轮的帮助也还是失败了,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意料之内的失败给父亲造成的打击远远超过对他自己的。


似乎一次尝试就已经让父亲认定他是一个笨小孩儿。掌握不了平衡,几次骑动失败后,在公园的广场上章远明显感觉父亲的情绪越来越急躁,父亲反复纠正着他的错误可是他依旧无法清楚地理解父亲到底要教给他什么,只看到父亲脸色越来越阴沉。章远觉得似乎扶着后座的手都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学车的欣喜早就荡然无存,父亲放弃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抽烟。章远默默推着车走得远一些,有几个下棋的老头冲他喊到:“摔几次就会了!”


那次章远没能把自行车学会,至于原因父亲只是简单地对母亲解释到他太笨了。


但是章远最终还是自己学会了骑自行车,并且骑得相当溜,这都是后话。


看着病房里静静躺着的井然的父亲,章远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学车的场景,那句“摔几次就会了”不停地回荡在他脑海里。可能是医院的氛围太过于悲伤,他也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刚休息一会儿的井然母亲白亚茹从家属房出来,见到丈夫挚友韩礼丰多多少少让她感到一些慰藉。


韩礼丰隔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井培元,他面貌已没了与病友调侃时的神采,讷讷自语到:“说是开春了一起去春熙园赏花,老家伙可别食言啊。”


白亚茹听韩礼丰这么一说,忍不住又是一顿声泪俱下。


两位老人一番寒暄过后,章远大致看懂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不知如何给出安慰。见井然不停抚摸着白亚茹的背他便赶忙也拍拍韩礼丰的背,顿时觉得自己真有些笨手笨脚。


还未到能进病房探望的时间,两位长辈便去了家属房避寒。章远虽还是担心韩礼丰的身体但自知不便跟着去听别人的叙旧家事,但见井然还坐在长椅上便也坐了过去。


井然对章远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在这儿又遇见你,送韩老师来医院耽误了你时间吧?”


井然一开口章远心里便莫名紧张,意识到井然还记得自己时他忽然又松了口气,说:“这就是举手之劳,应该做的事儿不算耽误时间。”


章远发现自己在说话的时候井然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的凝视让他既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他眨巴着眼皮,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一双眼睛。


章远看得出井然有些疲惫,可井然还是面带笑容对他道:“幸苦你了。”


章远忙摇头:“没有没有,谈不上幸苦”,然后他顿了顿,试着安慰井然:“这么多人守着,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井然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表示感谢。


冬阳照在长廊的地砖上,从敞开的玻璃窗灌进来的寒风很快就吹散了好不容易聚合起来的一点暖气。井然起身去关窗,一队医护人员赶来,道:“检测仪显示您父亲已经苏醒,我们会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听到这个消息井然和章远几乎是同时奔向病房门口,但家属依旧不能进入,他们只能见屋内医生护士已经忙作一团,而病人的双眼已经睁开。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告诉白亚茹井培元已经脱离危险,但仍需要继续观察。白亚茹拉着井然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经过允许,医生离开后家属可以进入病房进行短时间的探望。章远看着井然一家人团聚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开心,他静静地站在韩礼丰背后看着眼前的欢喜,思考着是不是该劝韩礼丰尽快躺下歇歇刚摔伤的腿。


可是他却发现,躺在病床上的人虽全身都僵住不能动,一双眼却将他盯着出了神。其余人也跟随着伤者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被盯着总是有些不自在,想着井然父亲可能是对陌生面孔有着好奇心,章远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章远,是送韩老师来医院的学生。”


井培元半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于是看章远的眼神凝聚的情感越来越复杂,似乎是不可思议夹杂着些许欣喜和难堪。


众人都不知道井培元为何有如此反应,章远更是迷惑。可是在白亚茹看来一切都是丈夫还未彻底恢复的失神表现,他反复搓着井培元的手安慰着:“培元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休息最重要,不要用力你会难受的。”


井培元似乎是听懂了白亚茹的话,竟真的安静了下来,闭上眼开始睡去。


等到父亲睡下,井然便找来了轮椅送韩礼丰下楼。还未进入电梯,消失了小半天的常风忽然出现在了长廊。这个有些聒噪的少年在重症监护室门前终于是学会了安静。见章远一行朝自己走来他小碎步冲上前,压低嗓音问到:“病人没事儿吧?”


章远点点头:“脱离危险了,我们现在要把韩老师送回病房。”


常风一听病人没事,按捺不住的兴奋便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举着两个礼盒,冲章远邀功道:“我刚才去对面商场买了两个特好的礼物,你送给何洛的那份我也帮着买了,怎么谢我?”


章远骂咧道:“谁让你多事儿?”


常风狡黠一笑,反问到:“怎么,怕我买的不合何洛心意?”


章远反过去就是一脚。


独属少年人的谈话被井然看在眼里,他心里突然涌出几丝对章远生活的好奇。不过这种好奇很快就被前来医院探访父亲的亲戚们的热情覆盖住了。


回到病房后,韩礼丰特地向章远和常风要了他们学校的具体地址和班级,说要写一封表扬信寄到学校。章远本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无奈常风下手太快,拿起笔就将一应信息和盘托出了。


韩礼丰不让他们在医院陪护,井然也承诺会将韩老师安全送回家,于是章远和常风便在医院告别了韩礼丰和井然,再一次踏上自己的旅程。


一出医院大门,常风便舒了口气,道:“其实我刚开始还担心这老年人讹我们呢,不过我带的钱够多。”说完自己先笑了。


章远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常风与常风继续嬉闹着,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


这一场与井然说了再见,便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因为行程的安排,当天章远和常风就没在原先的酒店续房,而是选择了离车站更近一些的酒店。第二天和第三天他们按照原先的计划,该玩儿的,该看的一一都实现了,过得仿佛困苦高三生活突然开了荤腥,那些难熬的日子也像是跟随着新成代谢的节奏被抛诸于身体之外。


只是关于井然的一点事情,章远仿佛有越来越深的记忆。


上海之行结束后,回到江北他们约了何洛出来完成任务般献上了礼物。一套典藏版漫画和一个哆啦A梦的水晶球,水晶球是常风替章远选的,很是合何洛心意。常风又在一边暗戳戳邀功,章远却在心里担心着何洛会产生什么误会。


不过很快,春天带来了万物复苏也带来了新一轮的复习。高三,谁有时间儿女私情?此时的章远,常风和何洛只是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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